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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4章 又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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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茹突然有一種自己那兩百支口紅一瞬間回來的感覺, 心跳都加速了,只是穿越來之後她已經習慣樸素。

而且這種被批評泛著資產階級情調的輕奢品在縣城根本不賣,那一定是傅臻在省城百貨商店專門賣洋貨的地方買的,肯定很貴。

“傅臻, 這個就是口紅嗎?我們鄉下人風大灰大的, 哪有機會擦這個啊, 回頭還不得被當成向往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給抓起來啊。你不知道,我們公社有個女人因為好打扮就被抓起來鬥呢,嚇死人,我們還是樸素一些。”

莫茹想提醒一下傅臻, 這種時候還是要低調樸素一些, 免得讓人眼紅弄出事端。

她看傅臻畫著淡妝,眉眼精致端莊大氣, 頭發燙成微微的波浪,有些覆古風,身上穿著的自然也不是大街上那種人民裝列寧裝工人裝,而是開司米針織開衫,下面是米色的闊腿褲。

漂亮而優雅, 這一身放在二十一世紀也不落伍。

在這時候卻太過搶眼, 畢竟現在以樸素為美, 城裏女工都工人裝,藍突突一片。

在運動越來越激烈的時候, 66年就會掀起各種打倒小資情調的運動, 她這樣很容易招惹麻煩。

莫茹並不知道傅臻家庭成員具體情況, 不過看他們住在這樣的院子裏,那肯定是很特殊的,傅臻自然也能得到一些特殊保護。

只是,她還是有些擔心,畢竟誰也不知道後面會不會被人暗箭傷人,卻又不能直接說,覺得應該想辦法勸勸傅臻。

傅臻冷笑,“有些混蛋東西就會欺負女人,他們男人塗脂抹粉的日子自己忘記了?這會兒不讓咱們擦胭脂抹粉,無比可笑。”

她尋思莫茹也不懂這個,還是不要說了嚇著人,就轉了話題,找出一條鵝黃色的紗巾給莫茹,“這個顏色正好配你,風大了就當口罩遮一下。”

這麽好的絲巾當口罩,莫茹都不忍心。

她還是以自己沒機會用為由拒絕,“傅臻,你還是給姐姐和嫂子吧,我真的用不上,給我都浪費了。”

雖然她真的很喜歡那只口紅,但是……還是要入鄉隨俗。

並且這麽貴重的禮物,除非是周明愈送,她不會收的。

最後她就挑了幾樣常用又不打眼的,用完也能從縣城買,不必非去省城補貨。

傅臻看她挑最便宜最普通的,嘆了口氣,“本來還想讓你都帶走呢。”

莫茹誇張道:“那怎麽行,我不得用到十年以後去啊,都浪費了。”

傅臻道:“浪費也比有些人拿走強。”

這時候外面傳來開門聲,“臻臻,你回來了?”

傅臻聽是二嫂的聲音立刻把箱子蓋上,放到一邊去,“是啊,我帶莫茹過來玩兒。”

陳紅梅笑著走進來,“哎呀,你們說什麽悄悄話呢。”

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莫茹和一邊的箱子,看著莫茹手邊的那堆東西,嘴角頓時抽了一下。

打秋風來的!

也只是一個眼色而已,笑容都不變,她跟莫茹打招呼,“這可是咱們縣第一勞模啊,真是蓬蓽生輝,晚上留下吃飯吧,我去……”

“二嫂,不用的,我們一會兒就回去。”莫茹笑著道。

陳紅梅挽留了兩聲見她不肯,就嗔怪道:“你看你,來了兩次都去邱家,也不來我家裏吃飯,嫂子都沒機會盡地主之誼。”

傅臻立刻道:“二嫂你可當心這點,就這話讓人聽見都夠給你民主補課的。”

陳紅梅委屈道:“我什麽也沒說啊……啊,我知道了,以後留意。”

傅臻又道:“二嫂,現在學校都厚今薄古,不讓學什麽古文古書的,你也不用非要說文縐縐的話,免得讓那些和你不對付的聽了生事兒。”

陳紅梅連連稱是,“的確是,二嫂以後註意,註意,絕對不能授人把柄。”她看了莫茹腳下一眼,然後道:“那我收拾點海貨兒讓勞模帶回去嘗嘗。”

她在屋裏和外面都沒看到莫茹帶來的雞蛋和蘑菇,就知道肯定全都拿去邱家,心裏是很不高興的。

她收拾了一點小魚幹、蝦皮、紫菜給莫茹帶著。

傅臻提醒她,“二嫂,大哥不是寄回來一些蝦仁和扇貝嗎,給莫茹帶一點回去唄。”

陳紅梅神色一僵,笑道:“我給你二哥帶去加餐……加餐了。”

“那我讓人買回來的呢?那也有好幾斤呢,貴得很。”傅臻不肯放過她。

陳紅梅更加尷尬,“……那個……給幾位書記和局長家送去嘗嘗,家裏倒是沒了。”

傅臻挑了挑眉,卻也沒再說什麽,到底是送幾位書記家嘗嘗還是她拿到娘家去,還不是自說自話的。

莫茹知道傅臻和她二嫂有些不對付的,陳紅梅眼紅傅臻的工資,嫌她每次都自己花不肯補貼家裏,又嫌她不給自己面子介紹好幾個人家不去相親,不出嫁占著一間屋子等等。

傅臻卻覺得我在我自己家,你管個屁!你是嫁過來的,這房子在你之前就這樣分派的,難道你來了就全都給你?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分房子去啊!

所以姑嫂二人不對付,但是陳紅梅也不直接說,總是明裏暗裏擠兌她,傅臻給二哥面子倒是也沒跟她撕破臉過。

反正就是相看兩討厭的。

莫茹卻不想激化她們的矛盾,就連這些也不肯要,“二嫂,我們自己買了一些,多了也吃不掉,還是留下吧。”

結果陳紅梅非要往她手裏塞,要笑不笑地開玩笑:“怎麽,勞模只要傅臻的不肯要我這個二嫂的啊。”

莫茹剛要解釋,一股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,頓時一陣惡心猛烈地湧到喉嚨,她忙說了一聲抱歉,捂著嘴沖進出去。

傅臻打開那包東西翻了翻,蹙眉,“二嫂,你成心的吧,這東西你都不稀罕吃,放著臭了,你給誰呢。”

陳紅梅見傅臻不高興,趕忙笑道:“好好的,沒臭呢,誰知道勞模比咱們城裏人還嬌氣呢。”

傅臻不理她,忙端了一茶缸水出去給莫茹漱口。

莫茹只是惡心,並沒有吐出來,她不好意思道:“估計晌飯吃肥肉膩著了。”

邱磊可算是跟菜場有點交情,人家留最肥的給他,這是最好的肉呢。

傅臻看著她,“你不是有了吧?”

“啊?”莫茹想了想,不能吧,上個月來過月事的啊,她還說得再買兩條衛生帶備用呢。

傅臻道:“也可能月份小,過倆月再來查查。”

莫茹卻覺得就是吃肉膩著加上剛才那味道真是怪,否則也不會這樣。

傅臻也不讓她進屋,自己去用書包把莫茹挑的幾樣東西裝起來,再把那支口紅和絲巾塞進去。

陳紅梅站在門外拿個雞毛撣子故意撣掃墻壁上的一副掛屏,眼睛一直往傅臻屋裏瞅,帶回來那麽多好東西,就給自己一瓶面霜,卻給一個外人這麽多!

傅臻卻不管她,走到房門口又想起來,回頭對陳紅梅道:“二嫂,人家給我的蓮子呢?”

陳紅梅一副疑惑的樣子,“什麽蓮子啊,你從省城帶回來的嗎?我沒看到啊。”

傅臻看她裝傻,頓時來氣,就走回屋裏把臉一沈,“二嫂,那蓮子我有用,你還是給我吧,別等我罵我二哥。”

她從來不罵陳紅梅,但是罵自己二哥不用客氣。

陳紅梅這才訕訕地道:“不是,臻臻啊,我可沒想要你的蓮子,我是……”

她一時間倒編不出什麽借口來。

傅臻不耐煩:“行啦,你就給我吧。”

陳紅梅只得去自己房間裏拿出來,一共三斤,裝在一個粗布口袋裏。

傅臻一把抓過去,又拎著包出去招呼莫茹走了。

出了門,莫茹也沒說什麽,姑嫂矛盾跟婆媳差不多,孰是孰非很難說清,都是日常磕磕碰碰出來的。

卻也因為自己激化她倆的矛盾有些不好意思。

回到邱家,周明愈看莫茹有點不對勁,忙迎上來試試她的額頭,“哪裏不舒服?”

莫茹朝他笑笑,“沒呢。”

邱磊也關心地問。

傅臻瞪了他一眼,“還不是你,以為誰都稀罕吃那麽肥的肥肉呢。”

邱磊很無辜,這是最好的啊,難道他買那咬不動又便宜的瘦肉?這不是打他臉嘛。

傅臻雖然懷疑莫茹是懷孕,不過時間還短也不確定,而且就算確定,前三個月也不宜聲張,所以就沒說,讓他們小兩口自己說去。

邱母也在收拾東西給兩人帶回去。

莫茹讓她不要客氣,他們隊裏都不缺呢。

邱母道:“糧食咱們家也緊緊巴巴的,夠寒磣的,別的沒有,一點海貨還是有的。”

她收拾一些蝦仁、海米、烏賊之類的給莫茹帶上。

傅臻看了看,幸虧沒要二嫂的,讓這些一比,那些真是扔了也不稀罕吃。

看日頭西斜,差不多兩點半,莫茹就跟傅臻他們告辭。

周七七吃過晌飯和邱恒玩七巧板看連環畫小人書,之後睡了一會兒晌覺,這時候醒過來,揉著惺忪的睡眼,一副呆萌的樣子喊媽媽。

邱恒比她醒得早,看她這樣尋思傻乎乎的七妹妹還挺好玩,比那個壞壞的好。

莫茹抱起閨女,喚了八八回來,一家人跟他們告辭回家。

傅臻和邱磊送他們到大院門口,看著他們騎自行車遠去。

邱磊:“傅臻,咱們去看電影啊。”

傅臻白了他一眼,“你是不是傻啊,電影院早倆月就關了。”

邱磊:“……”

莫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,畢竟上一次懷孕直接挺著大肚子,她也沒有懷孕初期的經驗,所以她就沒告訴周明愈,想等這個月確切不來事兒再說,免得他緊張。

騎著自行車一路輕快,到了村南天還沒黑。

春天風沙大,空氣裏還有泥土和草木萌發的混合氣息,進了村,此時食堂上方炊煙裊裊,村裏子傳來母牛“哞哞”召喚聲。

晚飯後,周明愈帶著掛鐘去周誠志家。

周誠志剛從外面回來,赤著腳,挽著褲腿子,手裏拎著破草鞋,腰上插著尺長的銅嘴煙袋鍋子。

這時候先鋒大隊春種已經結束,現在正澆麥子、挖蓄水井,反正一天都不能閑著。

周誠志吃過晚飯還要去安排人加班澆麥子,這兩年有莫茹拿蟲子,還有化肥使著,先鋒大隊的麥子都還不錯,唯一的缺點就是天氣幹旱。反正有水,澆了就能豐收,他當然要澆。

看著周明愈抱著一個四方的東西,他納悶道:“紅鯉子,你抱著個啥?”

周明愈:“……大爺,你還是叫我大名吧。”

周誠志率先進了門,“我又不是先生叫的什麽大名?進來說吧。”

周明愈:明明之前也叫明愈的,怎麽這會兒又紅鯉子紅鯉子的了,人家都當爹了,哪裏還能叫小名!閨女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“yuyuyu原來就是鯉魚啊”。

何桂蘭和何彩虹婆媳倆正在家裏洗衣服,幹活的時候,衣服恨不得一天洗兩回,看到周明愈進來,都和他打招呼,好奇他抱著個啥呢。

可惜用一塊布單子抱著呢,他們也猜不到是啥。

進了屋裏,周明愈把掛鐘往炕上一放,笑道:“大爺,給你的。”

周誠志摘下布帽子扒拉了一下短短的花白頭發,“這是個啥?”把帽子放在炕上,伸手揭開布單子。

嗯?

周誠志覺得眼花,屋子裏光線太暗,白天都不亮堂,更別說這會兒天都黑了還沒點燈。

掛鐘白色的表盤在晦暗中亮閃閃的,讓周誠志眼暈,他喊著,“老婆子,快點燈!”

何桂蘭嘟囔著,“急啥呢,天還沒黑透呢。”

她走進東間,從竈臺的火柴孔裏掏出火柴,進屋點煤油燈。

她劃了一根火柴,餘光卻看到了炕上的那個物事,扭頭看過去,“哎呀娘嘞,這是個什麽啊?”

就見火光裏,一個四方盒子,中間一個圓盤,還有兩根鐵片子的東西躺在炕上呢,這東西在火光裏發出怪好看的光。

她沒見過掛鐘,但是聽老頭子嘮叨了好多次隊裏要是有個掛鐘就好了,能知道幾點,陰天下雨也不至於看不到日頭誤了上工。

一根火柴燒到底,她卻忘了點燈,直到燒著手指頭才哎呀一聲趕緊丟掉。

何桂蘭趕緊點了燈,“小五啊,這是你和妮兒去縣城買的?啥啊?”

周誠志已經見牙不見眼了,“掛鐘,你個婆娘,真是頭發長見識短。”

何桂蘭:“我頭發哪裏長了?找紮了風箱了。”

她過去看看瞅瞅摸摸,哎呀,真是稀罕,“小五,這個咋用啊?”

周明愈就把表立起來,讓周誠志扶著,他打開下面的鐘盒,拿出裏面一個鑰匙狀的金屬鏈器給鐘表上弦。左右孔都向右上勁,扭不動為止,然後調整一下時針分針,再把下面的鐘擺擺一下,掛鐘就開始“咯嚓咯嚓”地走起來。

周誠志:“這會兒是幾點,對不對啊?”

周明愈笑道:“傍天黑也就是六點半左右吧,要不就明天晌午你對著日頭看看。”

他們也沒有收音機,也沒有別的表,又沒有大喇叭,還真是沒有辦法對時。

何桂蘭哈哈笑道:“買了個鐘回來,可買不來時辰。”

周明愈:“大娘,你說得還怪哲理的。”

周誠志樂得合不攏嘴,管它時辰對不對,反正只要自己隊用這個時間就中。

他笑道:“紅鯉子,去找會計報賬,連弄券的錢也報上。”

現在隊裏不差錢!

反而是錢沒地方花。

哎呀,他老早就想要個掛鐘,可惜弄不到票啊,公社也不給獎勵個,沒想到還是勞模厲害面子大啊。

周明愈拿出發票給他看了,然後去找周明閱。

他當然不會送給生產隊掛鐘啊,十七塊錢呢,那幾張工業券更難弄。

他尋思著要是能弄到工業券,或者弄一批掛鐘倒賣給各生產隊,倒是個不錯的營生。可惜,這會兒也不是八九十年代改革開放有那麽多貨弄,這掛鐘生產出來往大城市銷都不夠呢。

他一走,周誠志就樂得給何桂蘭道:“讓孩子去叫他們來,給我把那瓶酒拿來,得慶祝慶祝。”

何桂蘭,“是不是還得給你炒兩盤燉倆碗兒啊?”

周誠志也沒聽出擠兌他,只管笑道:“不用不用,弄碟子鹹菜,來個鹹雞蛋就行了。”

他抱著那掛鐘又看又摸,忍不住還偷摸親兩下,看著看著就哼起了小曲兒,“嘖嘖”聲不斷。

何桂蘭:這是翹尾巴了吧。

她打發孩子去把周誠義、周誠仁等人都叫來,跟著隊長參觀新掛鐘。

周明愈離開隊長家就去找了周明閱。

要以前 ,周明閱下工就不上班,只能等第二天,今兒聽周明愈買了個掛鐘回來,拿著發票激動得翻來覆去地看。

看完了就給周明愈報銷。

隊裏的錢一部分存在農村信用社,一部分在隊長家存著,鑰匙在周明閱和保管員那裏,還有一少部分,臨時要用的就在會計這裏。

但是周明閱家的錢箱,鑰匙是在保管員手裏,得去要了一起開箱子。

報銷以後,周明愈拿了錢家去,周明閱幾個去看掛鐘。

“還是勞模厲害啊,咱們弄不到工業券,人家勞模就能弄到。”

周明愈先去南屋,莫茹領著周七七在呢,她把一個手電筒給張翠花,讓她晚上起夜的時候照亮,免得外面黑咕隆咚再摔著。

晚上回去,莫茹把傅臻給的禮物拿出來歸置一下,自然看到了口紅和紗巾,心裏頓時熱乎乎的。既然是傅臻好心,她就收起來,以後有機會再用。

現在她最感興趣的是那一小袋子蓮子

“小五哥,咱們能不能把這些蓮子種來試試?”莫茹將蓮子倒在炕上,一粒粒顆粒飽滿,一看就是挑選過的。

省城多荷花,當地自然也可以種。

只是高進縣少水,加上有些河底都是石頭而非淤泥,所以當地種荷花很少。

尤其現在,莫茹出門從來沒見到過。

周明愈拿起來看了看,“都是生的,完全可以種下去,就是得找個合適的地方。”

“西河有幾個地方可以種。”

西邊和南邊的河底下是淤泥,西北邊東西走向的那一截基本都是石頭,只可惜現在都幹了,要種荷花莫茹得想辦法去放水。

倆人想怎麽才能不動聲色地放水?

周明愈:“要不讓泉眼大一些?流滿大井溢出來,只要有一塊存水就可以。”

莫茹覺得也行,“只是不能一下子這樣,得慢慢來,先這兩天把大井灌滿,然後就可以流出來。”

周明愈也覺得這樣保險,不會引起什麽。

“正好這幾天我把蓮子放在空間的井水裏催催芽。”莫茹覺得蘑菇可以放在空間裏醞釀生機,蓮子肯定也可以。

空間裏有水盆和水缸,直接把蓮子泡進去,等外部條件成熟就可以種下去。

第二日一早,周誠志帶人去澆麥子的時候,發現西河的大井裏水變多了,原本只有半井水,這會兒看著好像漲了??

社員們紛紛稱奇,都說真是一個寶貝泉眼。

周誠志喊道:“這是知道咱們急需用水呢,都打起精神別偷懶啊!”

莫茹趁著周七七睡著,把女兒放在空間裏,然後和周明愈去西河。這時候也沒個娛樂,白天挖溝又累,晚上九點鐘基本都睡得酣甜,他們在河裏活動也不會引起什麽註意。

莫茹先放水,等河床吸飽了水分,她和周明愈再把蓮子種在淤泥出,用棍子一戳一個洞把蓮子深戳下去,免得到時候漂去石頭縫裏不發芽浪費了。

大部分蓮子都種在西河裏,剩下一些他們就撒在自家屋後的河溝子裏,可以裝點環境。

他們種荷花當然不只是為了好看,主要是為了長蓮藕,蓮藕比地瓜還豐產呢,營養豐富,口感極好。

如果蓮藕大豐收,收回來可比蘿蔔白菜管飽,更有營養。

周明愈說三年困難期的時候,南方比北方好過,一個原因就是南方水多,河裏水產也多,動物植物很多都可以吃。

如果有山有水的地方,那就更加輕松,如果政策略微松動寫基本不會挨餓。

山,他們是不用想的,高進縣除了有幾個古代的王冢,連個小山丘也沒。

她也沒有那個本事去造一座山,所以只能想想了。

其實本省的地勢還是很豐富的,有山區、丘陵、沿海、平原等,可高進縣就是徹徹底底的平原區。

現在她有空間能保持河裏有水就不錯,只要水不斷,水裏的動植物就會多,再想辦法弄點魚苗、河蝦、河蟹的養在裏面,也能豐富社員們的餐桌。

種完蓮子,莫茹直每天去灑點水濕潤一下,等慢慢地把井水漫上來再往河裏蓄水就好。

周明愈記掛著邱母和他說的民主補課的事兒,過了兩日就和莫茹商量去一趟莫家溝。

所謂民主補課,就是對之前劃分成分中有所漏網的地富反壞右份子進行補充,重新補充成分。這也是一個很嚴肅的事情,一旦被重新劃成漏網之魚,絕對比之前的整鬥還要厲害得多。

周明愈很擔心莫樹傑的問題,所以要先透個信兒,然後去公社以及莫家溝探探消息。

按照他的知識儲備,民主補課其實是今年下半年11月份正式開始的,可聽邱母的話,他覺得邱父去地委開會,就是去開關於民主補課的事情。

於是兩人又騎車去了一趟莫家溝,莫樹傑照例不在家,周明愈就和沈淑君好好聊了一下。

沈淑君比莫樹傑還要小心謹慎,跟她講反而更好。

講過這件事兒,周明愈又告訴他邱磊幫忙打聽莫應棠的事兒,讓家裏不用擔心,有消息立刻就來送信。

看著女兒女婿,沈淑君心裏暗暗慶幸,若不是讓周明愈把妮兒領走,自家也不會有這樣的改善。讓崔家壓著,飯吃不飽,整天挨鬥,別說當兵、當獸醫,連大聲說句話都不行。

所以她很清醒地知道女兒女婿是自家的依靠,“明愈啊,爹娘很感激你來說這個,不過爹娘把話也說在頭裏,要真是有什麽事兒你們使不上勁的,就不要往前湊,記住了嗎?”

周明愈知道她的心思,為了不讓她擔心,自然什麽都說好的。

說完了正事兒,他們也不久留,又去大隊走一趟,跟莫家溝大隊預訂今年的麥稭草。

反正自己大隊的麥草不夠,要買外面的,他買莫家溝的這樣就有光明正大的聯系,也有機會試探他們。

崔發平高興得很,都沒用跟崔發厚請示就定下來,反正這是給大隊賺錢,也不是損害崔家的利益,他就做主了。

周明愈還像模像樣地和他們簽訂收購合同,合同上蓋有先鋒大隊以及供銷社印章,付了五塊錢的訂金。

又聊了一會兒,周明愈謝絕崔發平留飯的邀請,回莫家跟沈淑君和二弟告辭,帶著莫茹和閨女回周家村。

回來的路上,周明愈和莫茹商量,“咱們晌後再去一趟公社,探探口風。”

他們現在和公社關系好得很,尤其是林紓,跟朋友一樣聊天,很多事情都不避諱他們,把他們這倆勞模當成了公社辦公室人員的感覺。

莫茹低笑:“幸虧高書記獎勵咱們一輛自行車,要不哪有這樣的速度啊,老天爺可一定要保佑高書記官運亨通,身體健康才行!”

倆人笑起來。

坐在她懷裏的周七七也跟著學新詞,“官運……亨通……”

莫茹警告她,“七七,在外人面前不能說哦。”

這孩子小嘴巴巴兒的,聽什麽學什麽,一定要告訴她什麽話不能出去說。好在周七七很懂事,只要媽媽告誡的,她就能記住,絕對不在外面露一個字,所以莫茹對她能說會道的小嘴兒並不擔心。

周七七答應得很痛快。

莫茹就想把她送到空間午睡,誰知道周七七卻不肯,非要吃肉脯。

肉脯是莫茹自己給她做的,把肥瘦相間的肉剁碎,加入了鹽糖芝麻等調料拌勻,然後攤在箅子上烘熟。

雖然是肉脯,但是吃起來又嫩又彈,一點都不費牙,周七七非常喜歡吃。

莫茹拿了肉脯給閨女。

周七七捏著一塊遞到莫茹嘴邊,“娘,你先吃。”

原本撲鼻的肉香氣這會兒竟然變得很腥,莫茹頓時胃裏一陣翻騰直犯惡心。

周七七納悶地看著莫茹,“媽媽~~”

周明愈把自行車停下,“又不舒服了?咱們還是直接去公社衛生院看看。”

莫茹這會兒有點信了,“你說,我是不是……有了?”

“有啥……啊?真的?”周明愈趕緊把閨女抱過來,惹得周七七很不滿直朝他嘟嘴。

莫茹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,笑道:“沒事,你別瞎緊張。”

兩人嘀咕了幾句,決定上車去公社衛生院,周七七一旁聽著也聽不明白,爸媽好像忘了她,給她急得了不得。

周明愈怕莫茹累著,讓她把周七七放到空間裏。

被放入空間的周七七急得直跺腳,“什麽事兒?”

為什麽沒人告訴她?

媽媽到底怎麽啦,生病了嗎?

哼,生氣啦!

周七七一生氣後果很嚴重,她一跺腳,那玉環井呼啦暴漲起來,整個空間一樣接連變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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